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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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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

正上頭的仲月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邊還拽著一個人,手一扯,便不管不顧。

向恩淮也不敢使勁兒將手拽出來傷著她,註意力全在被箍緊的那只手上,腳底便有些拌蒜。

兩人頗有些滑稽的踉蹌兩步之後才算磨合協調,就在此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仲月的面前攔截去路。

“白阜豫!”

不,嚴格來說不應該叫白阜豫,應該說是白·仿生人·阜豫。

自從上一次被仿生人坑怕了之後白阜豫就將仲月的腕表拿去仔細的改造了一番,如果自己自己出現在她的三米之內,那仲月手上的腕表就會與他的腕表互相識別,激蕩出輕微的波動,酥酥麻麻的感覺無聲之間持續兩三秒,向她宣告面前那人是值得信賴的人。

現在眼前站立的這個人顯然沒有這種功能,冰冷的腕表死水一般停在手腕上,激冷出一片的雞皮疙瘩。

這個仿生人沒死!

向恩淮手裏的刀鋒在仲月向後退出一步的時候,立刻出鞘護在二人的前面,刃流寒光。

“閣下何許人也,報上名來!”

“白阜豫”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認出,連裝都不帶裝了,索性直接亮出了背後的槍,打算敬酒不行就來罰的。

“把手舉起來,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下一秒誰的腦袋開花。”

“這可是E區軍事指揮部的門口,你想幹什麽!”向恩淮說道。

“只是想邀請你身後的那位小姐隨我一起見個人,沒什麽大事。”

“是嗎?”向恩淮眼神步步緊逼面前的仿生人,不打商量,語氣嘲諷,“閣下這個樣子可不像是要請人說話的樣子。”

對方也是個沒感情的硬骨頭,仗著自己很難死絲毫不懼:“本想客客氣氣,可看這位小姐不是很想配合的樣子,那就只能故技重施了。”

上一次麻藥的感覺仿若還在鼻尖縈繞,喉嚨不自覺的窒息發緊,想到若不是這次身邊有個向恩淮此人投鼠忌器想著誆上一誆,這次自己應該已經軟綿綿地躺倒在不知開往哪裏的車上了。

“我跟你又沒什麽認識的人,你想殺了我就直說,拐彎抹角。”仲月倚著面前的人,又開始故技重施,信口開河,爭取能騙到一個就是一個,“你知道他是誰嗎?”

“白阜豫”:“?”

仲月:“聯邦新型智能仿生人,可以隨地變大變小、化身坦克、一個頂十。”沒錯,小時候鎧甲勇士變形金剛看過嗎?就是那種,超厲害,超炫酷。

向恩淮:“?”

“白阜豫”:“?”

無視“白阜豫”真實透出有些忌憚的目光,向恩淮將身後胡說八道的大嗓門背手拉離戰場,悄聲說道:“我怎麽不知道我成仿生人了,一會兒變不成裝甲露餡兒了怎麽辦?”

“不會的,他前面沒直接背後悶死我就說明他人少,又在之前受了傷,打不了多久,先哄楞,我們抓緊逃。”

向恩淮無奈地搖搖頭,只好繼續配合著演出,偽裝成冰冷機械模式的目光一點點騰挪過去:“勸你好自為之,你走,我便不動你。”

“白阜豫”很明顯被眼前兩人虛張聲勢嚇唬住了,腿想向後撤可背後大老板給的任務又太艱巨,堵死了他後方的道路,幹脆直接擺爛將目的一氣脫出:“你難道不想幫流肆將吳懷國困下來嗎?”

仲月聞言一怔,吳懷國從躍遷點叛逃的事不是剛剛才發生嗎?維利會的消息為何會如此靈通,其中有詐。

“我憑什麽信你,你們可是現在都想著要殺了我們。”仲月斥道。

“吳懷國騙了我們老大,答應帶他一起走的,可是他不僅叛變了1001,還叛變了維利會,他想自己一個人去享清福,你覺得我們怎麽可能讓他一個人逃走,所以我們的目的現在是一樣的。”

一言激起千層浪,仲月本來腦海裏糾結的問題和線頭就多,現在只會只增不少。

什麽叫做吳懷國叛變了維利會,他和維利會之間到底交易了什麽,流肆和維利會不共戴天他又知道了多少,維利會背後的黑手有沒有0387的一只她現在都不能篤定。

對面來路不明目的不明給她拋出了更多、更令人頭大的問題,她本能地想要排斥所有與流肆作對的家夥。

“我不信你。”她道,“阿淮,變身!”

向恩淮:“?”

“等等等等!”沒等向恩淮先愁哭,“白阜豫”率先忍不住要開始掉眼淚了。

“別,別打,我是說真的想幫你,0387的人早就給躍遷點下了封鎖,除了流肆沒人能進去,我有破解封鎖的密鑰,可我沒有鏈接權限,這玩意兒只有你們政府的人有。”

“不早說。”仲月小聲嘟囔了一下,“密鑰給我吧,你走人,我自己去。”

似是預料到的最壞的結果成了真,“白阜豫”有些為難別扭地掏出一枚芯片來,猶豫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遞過去,滿臉的舍不得。

“快點。”仲月一把搶過,“不是你說要幫我們的嘛,怎麽跟要了你命一樣。”

眼見二人朝著目標方向走去,“白阜豫”輕輕摁開耳機:“目標已靠近,做好接應。”

原本熙熙攘攘的候船室內安靜如夜,人頭數倒是比以往多了起來,只不過圍在外面的都是政府軍的人,一道無形的網架在停船苑的外圍,將所有抓捕者有意隔絕。

紅色的網格細致入微,乍一見並不顯眼,可網閘的下端已經散落了一地精良設備的殘骸廢肢。這紅線,削鐵如泥。

盡管已經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斷開了飛船的能源供給拖延時間,可吳懷國也不是吃素的,作為一個榮獲多枚勳章在國家軍務系統裏帶了三十多年的老前輩,對政府軍的緊急措施有幾把刷子了解的一清二楚,他早就備好了備用燃料,只不過填充起來需要時間。

網格外的所有人都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從各個區域調來的研究員手指面條般飛快甩擊著面前的屏幕,忙成一道殘影。反倒是伸出被動位置的通緝犯怡然自得地靠在飛船的舷門上,閑散的像個置身事外的觀眾。

各個技術員看著前老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就恨得牙癢癢。

所有人為他的破事勞心勞力,你個被捕的好歹動一下也算是對對手的尊重不是。

可吳懷國完全不這樣想,合作了這麽多年,他早就知道往哪兒紮他們最痛,在所有技術員大腦CPU都開始過熱冒煙時,他竟對著所有人打了個哈欠。

技術員:“?”

合著您老腦袋拴褲腰帶上一點兒都不緊張,緊張的全是我們這些摘你腦瓜子的。

被迫加班的打工人內心燃起的火被澆了一桶汽油,燒的更加熱烈。

可逐漸的他們發現了不對勁,大佬能妄為是有妄為資本的,這道封鎖原理架構並不難,但它卻將破解口拴在了停船港上,強開,炸外圍。

說白了,就是只有停船苑的那個港口上的飛船離開,封鎖才會接觸,若強開,所有政府軍都得陪葬。

眾人心中齊齊罵了句臟,也算是體會了一把池魚的心境,姜還是老的辣,你都躍遷走了這道封鎖開不開對他們來說當然是毫無意義,這真的是,那個龜兒子的設計,太缺德。

交頭接耳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外圍,步履沈重,像是踩了萬鈞的沈鐵,震得地面微蕩,悶聲作響。

一部分人看見了流肆的出現像是看到了希望,因為吳懷國早就放下話去只有流肆可以進網格,這是逮捕吳懷國唯一的希望。

可也有人並不這般認為,他們覺得放流肆進去,無異於放虎歸山,這位前不久還背了留守查看還沒重新掛職呢,萬一和吳懷國一丘之貉怎麽辦。

彼此爭論中,流肆到來的消息細菌繁殖一般快速傳遍了每一個角落。所有人張望著門口的方向,神態各異。

無視周圍人或憂慮、或打探的目光,流肆的眼神中沒有預計般盈滿痛苦和憤恨,如同燃銷沈燼,流燈覆沙,拋出銹跡斑斑的抓鉤,始終定格在身處中心的某個人身上,偌大的天地仿佛驟然之間縮成渺小一格,只餘下目光所定之處的聲音,久久回響。

“小流啊,進來。”吳懷國笑盈盈地發出邀請。

黃鷺一把扯住流肆的胳膊,語氣急切:“別聽他的流肆,這個網格是否會放你進去還不一定,說不定他是在騙你死。就算進去了又能怎麽樣,他要是把你抓走憑你全身是嘴也解釋不清了。”

流肆頓步,卻沒有看向周圍的人,而是一字一句詢問者網格裏的人,語氣冰冷:“你會讓我死嗎?”

吳懷國垂眸,像是想到了什麽久遠的回憶,半晌,他擡起頭來恢覆了那般慵懶的神色,仿佛在面對要糖吃的小朋友,回答一個很幼稚的問題:“沒什麽會不會,對我有利者留,不利者死。”

盡管心中早已預料過許多種邪惡的、惡毒的詛咒嗤聲,當太過理性的回答悶敲心口時,流肆還是忍不住聞言一怔,拉著他胳膊的黃鷺可以明顯感覺到手中的肌肉在止不住的顫抖,卻強撐著讓自己也變成那般滿不在乎、不可一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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